偏僻的路段上还是没有一个人儿,右肩的血液泪泪而流,滑过他冰凉的手背,身体的热量一点点流逝,紧绷的精神也开始疲劳。恐惧,唯有恐惧在一点点残食着他最后的勇气和理智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的右手变得黏滑而又无力。他紧盯着着它,小心翼翼地将军刀递到左手。它看准时机前踏了两步,军刀交接完毕,又迫使它停了下来。
它在寻找机会,他又何尝不是呢?继续僵持下去,一定是他先崩溃,这是唯一的机会了。
待它欲缓步后退时,他早已反握军刀,大步冲了过去。它先是一惊,又很快稳住步伐,原地跃起,扑向他的左腕。
他将左臂上抬,再上抬,直至让左腕碰到右耳,小腿发力,腰部拧转,侧肩甩肘,对准扑空的犬首一记重重的肘击。左手继续甩出,紧握的军刀狠狠刺入它大腿根部,随后拼尽全身力道,向后刨开无骨的侧腹。
生死之际,榨干潜能的极致发挥,他都觉得是老天爷在眷顾自己。它已经必死无疑了,肯定会发疯的,确认自己稳操胜券之后,他仍是满心余悸。微微侧身,他准备大步向后避开,无意再做困兽之斗。谁料它直接扑了过来,一口咬在他右腕上,动作精准而迅速,被刀划过的侧腹部只有一层浅浅的血丝,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。
这不可能!他只是想,这不可能!
死死压制的恐惧瞬间冲破囚笼,狂暴而又肆虐,所谓的冷静,所谓的理智,所谓的常识,转瞬间便灰飞烟灭。
“呃啊啊啊——”剧烈的疼痛终是让他叫了歇斯底里地叫了出来,疯狂地舞动着左手,若大的狗儿被他带凭空带起。
“你这个,怪物啊啊啊啊!”他依旧挥舞着左手,宛如发疯的野兽,浑然不知疼痛为何物。他的大脑已无法思考痛觉的含义,毫无效率地透支着体能,它终是被甩了出去。
他模模糊糊地锁定了那个飞出去的它,那个绝不允许存在它,发疯一样扑了过去。军刀不知所踪,但他的身体还在动。失去了理智枷锁,他早已疯了,欲要去抓,欲要去咬。但身体连保持平衡都做不到,一步跨出,便摔倒在地,右手本能的欲去护头,这个角度、这个受力点,骨折无疑。
呐!碧在虚空中呢喃,这份恐惧、这份奇迹、这份愿望……
在那注定了结局的一瞬间,他的体力被碧一抽而空。他仍昂着头,看向翻身而起灰狗,全身却如断线的木偶般,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摔倒在地,胸膛承受了全部冲击,丝丝血迹渗透而出。
那古老时代的印记沿着幻想的轨道勾了出巨大的龟影,灰狗再度扑来,龟首仰天长啸,渐如实质,随后涌进现实之中。
在哲那空无一物上方,三尺巨首陡然的出现,张开血盆大口,等待灰狗自投罗网。可灰狗亦毫无征兆的减速,巨大的龟喙带着无与伦比的咬合力重重咬下。灰狗止步、转身、摆尾,犬尾从龟嘴擦边而过,随即落荒而逃。龟喙一咬而空,那苍凉的龟目望着远去的犬影,慢慢浮出了一丝人性化的惊愕,随后渐渐消失。
一如‘好好学习、天天向上’般,在属于碧的年代里传颂着这么一句话:无论怎样抹消事情发生过的痕迹,都无法改变事物发生过的事实。碧毋庸置疑的存在着,却又未在世间留下任何痕迹,她与现今的世界被无法计算的时间所阻隔,渐处于现今世界的外侧。
她一直以于现今世界无意义的状态存在着,藏身于王哲的幻想之中,并细心培养着名为信任的东西。而终到开花结果之际,她绝不认为自己的行为能被现今世界的任何事物预测、乃至规避。可这对现今世界唯一一次的偷袭,只留给了她满满的惊愕。
是体味,大型哺乳动物在极度亢奋下的散发出的体味,这种味道于狗便如煤气于之人,浓郁到一定程度,犬鹿之流闻风丧胆。何况比起狮子老虎,犬是更惧于人的。
从潜伏到追踪,再到伺机扑杀,在碧看来,它聪明且不乏睿智。可于它来说,半斤八两的智慧和经验或许还没丛林法则下久经考验的本能靠谱。以图腾神的智慧绝不会受限于形,可它自诞生起便没有任何应有的成长。
瞬间想通了前因后果,碧回想着方才无名的灰狗,又忆起昔日雄踞北方的二白犬……这过高的估计对手而造成的误判,只令她得在心底怒骂一句:蠢狗!
……
嗡嗡嗡——
王哲梦到蜜蜂在飞,又或许,是自己在飞,他已经分不清物与我了,亦不能抱怨梦的光怪陆离。
嗡嗡嗡——
他似乎在远离什么,可又在远离是什么呢?他忆不起,只是不停的飞着。呐,停下来吧!他想,可蜜蜂仍是在飞。
嗡嗡嗡——
这似乎是手机震动的声音,音量比印象中的大,而且没有间断。逻辑的齿轮一经转动,或淡或晰的记忆一涌而出,朦胧的思绪也渐渐明朗。
苏醒,如此简单。
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剂和药水的味道,他右手发凉,而且微微的麻,闷热的被窝充满了陌生的气息,让他睡意全无。
但是……好累!他想,异乎寻常的累。
上次有这种感觉,还是高一军训的最后一天。长达三周的训练榨干了他全部的生气,却还要站在主席台下忍受风吹日晒,并听那些大叔们磨磨唧唧。临近午日,阅兵式渐入高潮,他强提着精神,在草操场上板板整整地踏着方阵。方阵分分合合,他却在最边角,几乎一直是跑。直到最后,他还得扯着嗓门,嘿嘿哈哈地打上两套军体拳。
军训一结束,他便躺在自家床上,两天没动。
试着挪了挪肩,除了乏力和疼痛外,并没有什么不妥。他松了口气,还好只是外伤,未动辄筋骨,消消毒,打上疫苗,基本就没事了。
他这才睁开沉重的眼皮,却什么也没看到,瞳孔慢慢适应黑暗,只见室内萤光点点,远处的墙壁上更是摇曳的女鬼的影子。那鬼影披头散发,探出长长的舌头,修长指尖上还有一团不明物质,黑白交错闪动。
这可不好笑,他想,心底安慰自己仍在做梦,可极度清晰的思绪却不断敲打着他那过敏的神经。
“鬼啊——呜~”他终是叫了出来,嘴巴却被柔嫩的手掌堵住,一个PSP也随之狠狠拍在他鼻上。闪动的荧屏近在眼前,照得他眼花缭乱,墙上骇人的鬼影也随之消失。
待他缓过神来,只见床边坐着一个小女孩,暗金色的长发披散至腰际,眼睛却是黑的,并且写满了不耐和郁闷。她鼻子很小,微不可查地吸了吸,便听唔姆两声,嘴里叼的香蕉也随之短了半截截。
嗡嗡嗡——嗡嗡嗡——
她指尖上的硬币飞速旋转,声音渐小。刚刚大幅度的动作让她失去了平衡,硬币抓准时机,逃命般从她从指尖滑落,狠狠打在她中指的第二关节,留下一抹红印后,欢快地弹到了床上。
这个结果让她很不高兴。
“唔咕~”她把余下的香蕉一口吞下,待浊气吐出,便无理取闹道,“居然把我当成女鬼?你会被全世界的绅士送上火形架的!”
她音量很小,却不失强势。音调略高高,直撩人心田。语闭,她移开荧屏照了照他枕边,旋即轻嘘一声。
他这才注意到后背那令人上下充血的触感:修长的大腿、柔软的小腹、甚至还有那丰满胸部。而唯一令他郁闷的,便是那映入眼帘的极其熟悉的黑发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以为自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这一觉醒来,有可爱的萝莉陪聊不说,还有性感的御姐陪睡。可背靠自家姐,面朝人家妻,哲有一个苦逼的人生,且无需解释。这是**裸的欺诈,不折不扣地浪费感情,哲在认清现实后默默地怒吼。
他此时还依稀记得,在最后倒地时,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昏死过去。待再度睁眼,只觉一阵旋风呼啸而过,那暗金色的双马尾如流星般冲入眼帘,娇小的身影展现着与之不相称的力量,追着灰狗绝尘而去。自己却在确认安全后,全身脱力地昏睡过去。
那之后发生了什么?雪艾怎么了?莉娅为何出现在这里?那印象深刻的双马尾又为何恶作剧般的出现在我姐姐的头上?她从不扎头发的。
百思不得其解,他只得出声询问。她那流利的汉语中还带着一丝地道的大茬子味,怀念之余,也让他放心交流。
“莉娅……”他转过头,刚欲询问,又小心地闭嘴。他这才恍悟,自己其实是不认识她的。
“什么嘛!你见过我?”
“不不!”他慌慌张张地摇头否定,“听、听说过,你看,找遍隐城也就你一个金发不是吗?”
“该死的萝卜!”她嘴角一撇,低骂一句。
他初见莉娅时,是在姜维家,确切的说是在姜维租住的莉娅家意外发现的。时值午日,她却正睡着,那是CG般精致的脸庞,白如凝脂,不夹丝瑕,宛如世间的艺术品,让他无法使之与人联系到一起。
“那个,夜用的GK?”他低声询问,却全是肺腑之言。
“什、什、什……”伟在一旁嘀咕了半天,没憋出半句话来,只见那“夜用GK”缓缓抬手、张嘴、含住手指、棉制的袖口垂到肘部,露出白皙的肌肤。
唔姆~唔姆~她像婴儿般**着指尖,口水从中滴了出来。随后轻轻侧身,及腰的金发随之飘散开来,嫩眉微皱,如喃喃呓语:“今天的月亮好晒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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